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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秦慕语欧阳瑞全文阅读 众雅小说大结局无弹窗

10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9-02 15:05:04    

宣旨太监那尖利得刮骨刀般的声音,终于拖泥带水地念到了最后几个字:

“……特旨,着秦氏慕语,于下月初八,代其庶妹,婚配瑞王欧阳瑞。钦此——”

“臣,秦震铭,领旨谢恩!”父亲的声音洪亮虔诚,几乎盖过了尾音,随即深深叩拜下去。

宽阔的绛紫色官袍后摆铺陈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纹丝不动,显出一种磐石般的恭顺。

我跪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额角沁出的冷汗,沿着鬓角滑下,痒痒的,却不敢抬手去擦。

父亲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齿冷的算计,丝丝缕缕钻进我的耳朵里:

“慕语,这是圣恩浩荡,更是你为秦家分忧解难的时候。瑞王殿下虽……身有不便,然门第贵重,你嫁过去,是享福的。”

享福?我低垂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几乎要控制不住冷笑出声。

欧阳瑞,那个名字曾如日中天,是整个大夏王朝最耀眼夺目的战神。

他策马扬鞭、长枪所指之处,敌寇无不闻风丧胆。可就在他大破北狄、凯旋回朝的途中,却遭了奸人的毒手。

据说剧毒侵骨,一身惊天动地的武功尽废,人也成了缠绵病榻、口不能言的活死人。

曾经令闺阁女儿们面红心跳的瑞王府,如今已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活棺材。

如今这“泼天的富贵”,竟要落在我这个不受待见的嫡女头上。

“秦大**,接旨吧?”宣旨太监总管张德海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又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催促和毫不掩饰的轻慢。

他站在明晃晃的日光下,一身簇新的宝蓝色蟒袍,领口袖口滚着耀眼的金线,衬得那张保养得宜、却透着阴柔刻薄的脸愈发白得瘆人。

他微微躬着腰,双手捧着那卷明黄刺目的圣旨,递到我的眼前。

那明黄的颜色,此刻却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锁,带着皇权的冰冷威严,沉沉地压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屈辱和凉意,缓缓抬起双手,指尖冰冷僵硬:“臣女秦慕语……接旨。”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明黄卷轴的刹那,一只宽大厚实的手掌突然伸了过来,稳稳地托住了我的小臂。

是父亲秦震铭。

他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混合着痛惜与欣慰的表情,仿佛一个真正为女儿终身大事操碎了心的慈父。

“慕语,快起来吧,地上凉。”

他的声音温和低沉,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他手上微微用力,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传来,要将我扶起。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我猝不及防,身体随着他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向上抬升了一寸。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他宽大的绛紫色官袍袖口,因抬手的动作而微微向上滑开了一小截。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片深紫色的布料。

就在那袖口的深处,紧贴着父亲手腕内侧的地方,一个极其微小、几乎与衣料同色的鼓包,清晰地映入了我的视野!

几乎是本能反应,我的意识深处,那个沉寂多时的、冰冷的机械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叮”了一声。

扫描完成:目标物品——‘蚀骨牵机散(微量)’。状态:密封储存。毒性烈度:高危(微量即可致经脉枯萎,瘫痪加重)。

蚀骨牵机散?针对瘫痪加重?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父亲袖中藏着的,竟然是专门用来对付瘫痪之人的剧毒!

他要做什么?给谁用?给那个即将成为我丈夫的、已经瘫痪的瑞王欧阳瑞?!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狠狠噬咬着我的心脏。

父亲扶我的动作依旧“慈爱”,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春衫传来,却只让我感到一阵阵刺骨的阴寒。

这哪里是扶我?分明是在确认我这颗棋子是否安分!这看似温情的举动背后,藏着的是何等歹毒的算计!

我猛地抬眼看向父亲那张写满“关切”的脸,极力控制着不让眼中的震惊和愤怒泄露分毫。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在我眼中,宛如深藏着毒蛇的寒潭。

“父亲……”我张了张嘴,声音艰涩,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颤抖,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恩”砸懵了头,“女儿……女儿惶恐……”

“傻孩子,惶恐什么?”秦震铭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甚至更加温和了几分,他拍了拍我的手背,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这是你的福分,也是我们秦家的福分。往后,要谨守妇道,好生侍奉瑞王殿下。”

就在这时,一阵毫不掩饰的、尖锐刺耳的嗤笑声打破了这虚伪的父慈子孝场面。

“呵呵呵……”发出笑声的是总管太监张德海。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递出圣旨的手,用一方雪白的丝帕慢悠悠地擦拭着刚才被我指尖“玷污”过的地方,动作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优雅。

他那双细长的、描画得有些过分的眉毛高高挑起,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在我脸上、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充满了鄙夷和玩味。

“秦相爷说得极是。”

张德海拖长了调子,尖细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小刀子在刮擦耳膜,

“瑞王殿下那可是咱们云菱顶了天的贵人,虽说眼下……嗯,龙体微恙,行动上有些许不便。

可这身份,这爵位,那可是一等一的!秦大**嘛……”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我洗得发白、式样早已过时的鹅黄色旧裙上溜了一圈,又在我那张仅算清秀、

此刻还因惊惶而显得有几分呆滞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刻薄到极致的弧度,

“……虽说相貌上嘛,是略略……咳咳,‘朴实’了些,但这身段瞧着还算结实,

正好有力气伺候王爷端茶递水,翻身擦洗!哎呀呀,残废配丑女,这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嘛!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如同滚烫的油,泼在凝滞的空气里,也泼在我脸上。

大厅里侍立的下人们,虽然都低着头,竭力掩饰,但那肩膀细微的抖动,那压抑不住的、

从喉咙里漏出的气音,无一不昭示着他们对这恶毒嘲弄的认同和快意。

秦震铭脸上那虚伪的笑容依旧挂着,仿佛没听见这恶毒的言语,甚至还微微颔首,对张德海表示着一种无声的附和。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剧烈呛咳声,猛地从大厅侧后方连接回廊的月洞门处爆发出来。

那咳嗽声空洞、急促,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破风箱般的杂音,瞬间压过了张德海那刺耳的笑声和厅内压抑的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佝偻着背,扶着门框,正咳得惊天动地。

是老管家秦福。他身上那件被洗得发白的灰布长衫,此刻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像挂在了一副枯骨上。

露出的手腕细得惊人,皮肤蜡黄,透着一层不祥的死灰。

他每一声咳嗽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痉挛,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

蜡黄的脸上,两颊却诡异地泛着病态的潮红,额头上全是虚汗,眼神涣散,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尖锐的哨音,

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浓重得化不开的痰音,仿佛胸腔里塞满了湿漉漉的破布。

“咳…咳咳……噗……”一口暗红发黑、带着浓稠泡沫的血块,终于被他咳了出来,星星点点地溅落在光洁的地砖上,触目惊心。

“秦福!”秦震铭的眉头终于拧了起来,脸上那虚伪的慈父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流露出一丝真切的烦躁和不耐,

“混账东西!谁让你到这里来的?冲撞了张总管,你几条命够赔?还不快滚下去!”

他厉声呵斥着,眼神却锐利地扫向一旁侍立的几个小厮,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张德海更是嫌恶地用丝帕死死掩住口鼻,连退了两步,仿佛生怕沾染上什么致命的秽气。

他尖声叫道:“哎哟喂!晦气!真真晦气!这半死不活的痨病鬼,怎么还在这儿挺尸?快拖走!拖走!别污了咱家的眼,晦气透了!”

几个被秦震铭眼神扫到的小厮如梦初醒,脸上也带着恐惧和嫌弃,硬着头皮就要上前去架那几乎瘫软在地的老管家。

“慢着!”

一个清晰、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瞬间压下了厅内的呵斥、嫌恶和混乱。

所有人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惊愕、不解、嘲弄、鄙夷……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那些目光里。

我无视了父亲瞬间变得阴沉锐利的眼神,也无视了张德海那看疯子似的表情。

我的目光紧紧锁在蜷缩在地、痛苦抽搐的老管家秦福身上。

就在刚才他咳血的瞬间,我意识深处的那个冰冷提示音再次响起:

目标生命体征扫描:重度肺部感染(疑似结核杆菌变异株引发)。

生命体征衰竭:呼吸衰竭(中度),循环衰竭(轻度)。

生存概率估算:低于12%。紧急建议:静脉注射广谱抗生素(推荐‘环生霉素IV型’),辅以支气管扩张剂(推荐‘舒喘灵喷雾’)。

结核杆菌?肺痨?抗生素!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瞬间成型。

当众救活一个被太医、被所有人判了死刑的肺痨鬼!这不仅仅是救人,更是自救!

我要用这惊世骇俗的手段,在这冰冷的相府、在这吃人的皇权面前,砸开一条裂缝!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秦慕语,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摆布、随意嘲弄的可怜虫!

“父亲,张总管,”我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老管家这病……女儿或许有法子一试。”

“你说什么?”秦震铭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胡闹!慕语,你失心疯了不成?这是肺痨!

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你一个深闺女子,懂什么岐黄之术?休要在此丢人现眼!还不退下!”

他厉声呵斥,眼神冰冷如刀,带着强烈的警告和压迫。

“嗤!”张德海更是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掩着口鼻的手帕后面,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秦大**,咱家看你是被这圣旨吓傻了吧?还是说……丑人多作怪,想在这临嫁前搏个‘孝心可嘉’的名声?

可惜啊,用错了地方!这老东西眼看就要蹬腿了,你凑上去,是想沾一身晦气,好把这晦气带到瑞王府,

克死那位‘尊贵’的瘫子王爷吗?哈哈哈!”

恶毒的话语如同淬毒的箭矢。然而,我心中却是一片冰封般的冷静。

我迎着父亲震怒的目光和张德海刻薄的嘴脸,声音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带上了一丝奇异的笃定:

“父亲息怒,张总管说笑了。女儿并非无的放矢。

前些日子在府中藏书楼打扫,偶然翻到一本蒙尘的古旧医书残卷,其中恰好记载了一种针对此类‘恶疾喘咳’的偏门古方。

女儿……略通药理,愿尽力一试。纵不能痊愈,或可稍减其苦痛。

若见成效,也算是为父亲分忧,为秦府积福;若无效……女儿甘愿领受一切责罚!”

我微微垂下眼帘,姿态放得极低,话语却将秦震铭和张德海隐隐架了起来——阻止我,便是不顾下人死活、不积阴德。

秦震铭的脸色变幻不定,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伪和用意。

张德海则是一副看好戏的嘴脸,阴阳怪气地哼道:“哟,相爷,您这嫡大**,倒是个有‘大主意’的!

也罢也罢,横竖是个快死的老东西,就让她折腾去!咱家倒要开开眼,看看这‘古方’是个什么神仙妙法!”

他这话看似退让,实则更添恶意,将老管家彻底贬为玩物,只等着看我出丑。

秦震铭深吸一口气,显然权衡了利弊。阻止我,显得他刻薄寡恩;

任我“胡闹”,若失败,正好借机狠狠惩治我这个不听话的嫡女,在张德海面前挽回些面子。

他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随你!”

这两个字,如同打开了地狱之门。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下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复杂地聚焦在我身上,有怜悯,有嘲弄,更多的是一种看疯子自取灭亡的冷漠。

厅堂角落的阴影里,几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甚至悄悄挪动脚步,离得更远了些,仿佛老管家咳出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致命的瘟疫。

成了!

我心中一定,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份强装的镇定和一丝恰到好处的“孤注一掷”的悲壮。

不再看父亲阴沉的脸和张德海那刻薄戏谑的眼神,我快步走到蜷缩在地、气息奄奄的老管家秦福身边。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肺部组织腐败特有的甜腥恶臭扑面而来。

老管家枯瘦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可怕的、

如同破风箱拉扯的呼哧声,每一次呼气都带出粘稠的血沫,蜡黄的脸上死气弥漫,

只有颧骨处那两团病态的潮红,像地狱的鬼火在燃烧。

“福伯,别怕。”我蹲下身,尽量放柔声音,用只有他能勉强听到的音量说道,

同时伸出手,指尖看似无意地搭在他枯瘦如柴、布满冷汗的手腕上。

冰冷的触感传来,而意识深处,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清晰、更急促:

目标生命体征持续恶化:血氧饱和度降至65%,心率138次/分,伴不规则早搏。

肺部啰音(湿性)弥漫。

急性呼吸衰竭进展!紧急注射指令:环生霉素IV型(0.5g),右臂静脉通路。舒喘灵喷雾(1喷),立即吸入!

就是现在!

意念如闪电般集中!我的意识瞬间沉入那片只有我能感知的奇异空间——

一个泛着柔和白光的、如同巨大药柜般的虚无之地。

一排排光格整齐排列,大部分区域被朦胧的雾气笼罩,晦暗不明。

唯有最前方几个小格子,散发着微弱但清晰的光芒。

我的意念精准地锁定了其中一个标注着复杂分子式符号的透明玻璃小瓶(环生霉素IV型)和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小罐(舒喘灵喷雾)。

心念一动:“提取!”

一股微不可察的暖流从指尖涌入,仿佛凭空生出。

在外人看来,我只是用宽大的袖口遮掩着,飞快地从腰间一个极其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荷包里,

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造型古朴的黑色瓷瓶和一个更小的、像是装鼻烟用的扁圆形小锡盒。

“水!”我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

旁边一个离得稍近、吓得脸色发白的小丫鬟下意识地“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

手忙脚乱地从旁边的茶案上端起一盏半温的清水。

“扶住福伯的头,微微抬起!”我一边快速吩咐,一边拔开那黑色瓷瓶的软木塞。

一股极其清淡、带着微苦药草气息的味道逸散出来,瞬间被大厅里浓重的血腥和腐败气味所掩盖。

我动作麻利地将瓷瓶口凑近秦福灰败的嘴唇,小心地倾倒出几滴近乎无色的液体。

注射完成:环生霉素IV型(0.5g)。

几乎是同时,我拿起那个小锡盒,飞快地打开盖子,对准秦福那艰难张开的、

带着血沫的嘴,用力按下了顶端一个不起眼的凸起。

“噗——”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气阀开启的声音响起。

一道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细微白雾瞬间喷入老管家的口腔深处。

舒喘灵喷雾(1喷),吸入完成。

做完这一切,我迅速收起瓷瓶和小盒,再次塞回腰间的旧荷包。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从“取药”到“喂药”,不过短短数息。

在外人看来,我只是给老管家喂了点“清水”和一股“气”而已。

死寂。

大厅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目光都死死盯在地上那个毫无动静的老人身上。

秦震铭眉头紧锁,眼神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张德海更是毫不掩饰地撇着嘴,脸上那“果然如此”、“装神弄鬼”的讥诮几乎要满溢出来。

一秒……两秒……三秒……

老管家秦福的身体依旧在微微抽搐,喉咙里那可怕的呼哧声似乎更响了些。

“呵……”张德海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胜利意味的嗤笑,那笑声仿佛一个信号。

“我就说嘛……”

“唉,大**这又是何苦……”

“白费力气……”

“晦气……”

压抑的议论声如同蚊蚋,开始在死寂的大厅里嗡嗡响起,带着惋惜、嘲弄和事不关己的冷漠。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难道……空间判断有误?这药不对症?

还是剂量不够?就在这令人绝望的寂静即将吞噬一切时——

“呃……嗬……”地上的秦福喉咙里猛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如同溺水者被拉出水面的抽气声!

这声音是如此突兀,瞬间掐断了所有低语。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

他那急促得如同鼓风机般、带着可怕哨音和痰鸣的喘息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缓了下来!

虽然依旧粗重,但那尖锐的、仿佛随时要断裂的哨音消失了!

胸腔里那湿漉漉的破布拉扯声也减弱了大半!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那张原本死灰中透着诡异潮红的脸,

那层令人心悸的死气,竟如同被无形的刷子抹去,迅速褪去!

虽然依旧蜡黄憔悴,却透出了一丝活人应有的、微弱的生气!

他剧烈起伏的胸口,慢慢平复。

一直紧闭着的、深陷的眼窝里,那对浑浊涣散的眼珠,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竟然……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迷茫而虚弱的目光,茫然地扫过围在四周那一张张写满惊骇和难以置信的脸。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但不再是那种撕心裂肺、带着血块的呛咳,

而是相对顺畅的、带着些许痰液的轻咳。

他下意识地抬起枯瘦的手,似乎想捂住嘴,动作虽然依旧虚弱,却不再是无意识的抽搐!

“天……天爷啊!”

“活了?真……真活了?!”

“那口气……那口气顺过来了!”

“神了!大**神了!”

死寂被彻底打破!压抑的惊呼如同潮水般从下人们口中爆发出来,汇成一片难以置信的喧哗!

无数道目光瞬间从地上的老管家身上,猛地转向了我!

那目光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撼、茫然,以及一种近乎于看神迹降临的敬畏!

秦震铭脸上的从容和阴沉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惊愕,他的瞳孔急剧收缩,

死死地盯着地上气息明显好转的老管家,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我这个被他弃如敝履的嫡女。

而张德海——那位刻薄的总管太监——他脸上那副等着看笑话的讥诮表情彻底僵住了!

像一副拙劣的面具,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瞬间碎裂开来。

他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秦福那张恢复了一丝生气的脸,

又猛地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活见鬼般的惊骇和无法理解的茫然。

他掩在口鼻上的丝帕,不知何时已经滑落,露出那张因过度震惊而扭曲的脸。

“不……不可能……”他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发颤,“肺痨鬼……回光返照……一定是回光返照!”

“福伯,感觉如何?”我无视周遭的惊涛骇浪,俯下身,声音温和地问询,同时再次搭上他的脉搏。

指尖传来的跳动虽然依旧细弱,却比之前那若有若无、杂乱无章的律动,明显变得沉稳有力了许多。

秦福浑浊的眼睛费力地聚焦,终于看清了我的脸。

那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难以置信的感激,还有深深的疲惫。

他嘴唇翕动着,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极其微弱、却清晰可闻的两个字:

“谢……谢……”随即,一阵更深的疲惫涌上,

他眼皮沉重地合上,但呼吸却已趋于平稳,胸口的起伏变得规律,仿佛沉沉地睡了过去。

回光返照?这平稳悠长的呼吸,这安稳的睡态,哪里是回光返照能有的样子?

大厅里针落可闻。方才的喧哗被更深的死寂取代,只剩下无数道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我洞穿。

就在这寂静如同实质般压下的瞬间,我的目光却锐利地捕捉到了张德海腰间悬挂着的一样东西——

一个用金线缠着五彩丝线、绣工极其繁复华丽的香囊。

就在他刚才因为极度震惊而身体微微前倾时,那香囊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了一下,一股极其淡雅、

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活力的特殊香气,若有若无地逸散开来,瞬间钻入我的鼻腔!

这香气……我意识深处那个冰冷的提示音几乎在同一时刻被触发:

检测到高活性植物源信息素:龙延香(种子形态)。

状态:休眠(活性完好)。价值:极高(可培育,稀有药材)。

龙延香种子?!传说中能生死人肉白骨、几乎绝迹的灵药种子?竟然在这个阉人身上?!

一个更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

趁着所有人,包括张德海自己,都被地上老管家这“死而复生”的奇迹震慑得心神失守的刹那——

我装作因力竭而脚步虚浮,身体一个“踉跄”,看似无意识地朝着张德海的方向歪倒过去。

“哎呀!”我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呼。

“大**小心!”旁边一个离得近的婆子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就在这混乱的瞬间,我的右手借着身体前倾的势头,

快如闪电般在张德海腰侧拂过!宽大的袖口完美地遮掩了一切动作。

指尖精准地勾住了那香囊下方垂挂的流苏,借着身体“摔倒”的力道,猛地一扯!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淹没在众人惊呼声中的丝线断裂声响起。

那个华丽精致的香囊,连同里面那几粒珍贵的龙延香种子,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我宽大的袖笼深处。

入手微沉,带着一丝温润。

而我的身体,也“恰好”被旁边反应过来的丫鬟婆子七手八脚地扶住,避免了真正摔倒。

“放肆!”张德海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回神,被我这么一撞,更是又惊又怒,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护住腰侧,厉声呵斥,脸上惊骇未退又添了一层被冒犯的怒火。

“张总管恕罪!”我站稳身体,立刻做出惊惶失措的样子,深深福了一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喘息和后怕,

“小女一时力竭,险些冲撞总管,罪该万死!实在是……实在是救治福伯耗尽了心力……”

我微微喘息着,脸色也配合地显出一丝苍白,仿佛刚才的“神迹”真的耗尽了我的精神。

张德海惊疑不定地瞪着我,又低头飞快地扫了一眼自己的腰间——

那华丽香囊依旧好端端地挂在那里(我扯下的是他腰间另一个不起眼的配饰,香囊早被我顺走)。

他脸色变幻,显然被刚才秦福“起死回生”的震撼和我这“意外”的冲撞弄得有些混乱,一时也分不清我到底是真力竭还是故意为之。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神阴鸷地在我身上剐过,最终目光又落回地上呼吸平稳、沉沉睡去的老管家身上,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惊疑、忌惮,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贪婪。

“哼!装神弄鬼,成何体统!”

他强压下翻腾的情绪,甩了甩袖子,试图找回刚才的威势,但那尖利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相爷,您府上这出戏,咱家算是开了眼了!

告辞!”他显然不愿再多待片刻,这诡异的气氛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对着秦震铭草草一拱手,也不等对方回应,便阴沉着脸,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皇,在一众同样惊魂未定的小太监簇拥下,转身快步离去。

那明黄色的圣旨卷轴被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捧在手里,像一块烫手的烙铁。

大厅里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下人们噤若寒蝉,目光在我和秦震铭之间偷偷逡巡。

秦震铭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如同淬了冰的探针,牢牢地锁定在我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和漠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极其复杂的审视、忌惮,还有一丝被冒犯掌控权的愠怒。

“慕语,”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你……很好。”

这“很好”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充满了令人心寒的意味。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剖开看透。

最终,他什么也没再多说,只是猛地一甩袍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内堂走去,留下一个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的背影。

压在众人心头的巨石仿佛随着他的离去而稍稍松动。

下人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动作,低声商议着如何安置老管家。

几个婆子上前,轻手轻脚地将呼吸平稳的秦福抬了下去,动作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敬畏。

我站在原地,袖中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得来不易的香囊,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几粒细小硬物的轮廓。

龙延香的种子……终于到手了!

然而,就在我心神微松,意识下意识地扫过那片奇异的空间,准备将香囊里的种子“存放”进去的刹那——

异变陡生!

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大厅通往侧院的那道月洞门。

一个穿着暗青色细棉布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相看起来颇为严肃刻板的老嬷嬷,

正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似乎也是被刚才厅内的动静吸引而来。

她看起来像是瑞王府那边跟来的人。

她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极其复杂,混杂着震惊、探究,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期望?

就在她似乎因为我的注视而微微侧身,准备悄然退入阴影的瞬间,她抬起枯瘦的手,似乎想拢一拢耳边的碎发。

随着她抬手的动作,那暗青色的袖口被带起,露出了底下苍白干瘦的一小截手腕。

在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赫然印着几点极其细微、却异常刺眼的幽蓝色斑点!

那蓝色深邃、冰冷,如同凝结的鬼火,带着一种非人的诡异感!

就在那幽蓝斑点映入我眼帘的瞬间——

嗡!

我意识深处那片奇异的空间猛地剧烈一震!柔和的白光瞬间变得刺目!

一个边缘闪烁着急促红芒的半透明界面,毫无征兆地在我“眼前”强行弹出!

冰冷的机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直接在脑海中炸响: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玄冥寒毒’残留特征(蓝斑)!

目标关联分析:与瑞王欧阳瑞所中寒毒同源!

紧急提示:‘玄冥寒毒’深度治疗方案(完整版)待解锁!

解锁前置条件:???(空间等级不足,信息模糊)

刺目的红色警示框和那冰冷的提示文字在我“眼前”疯狂闪烁,

持续了仅仅不到三秒钟,便如同被强行掐断的电源,倏地一下彻底消失!

空间再次恢复了那种柔和的、恒定的白光。

一切快得如同幻觉。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袖中握着香囊的手指一片冰凉。

玄冥寒毒?与欧阳瑞同源?治疗方案?待解锁?空间等级不足?

无数惊涛骇浪般的疑问瞬间冲垮了我的思维!瑞王府的嬷嬷……她手腕上的蓝斑……是寒毒残留?

欧阳瑞中的,是这种叫“玄冥寒毒”的剧毒?

而我这个神秘的空间……竟然有治疗方案?只是需要解锁?需要……升级?

那老嬷嬷似乎并未察觉我的异常,她只是最后深深地、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随即迅速低下头,拢紧了袖口,将那抹刺眼的幽蓝彻底掩盖。

然后,她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退入了月洞门后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大厅里的下人们还在低声忙碌,无人注意到我这瞬间的失神和异样。

只有我,站在原地,后背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透。

袖中的龙延香种子依旧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痛感,提醒我这一切并非虚幻。

替嫁之路尚未开始,这潭深水之下潜藏的,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凶险诡谲。

父亲的毒药,太监的羞辱,垂死的管家……不过是水面初泛的涟漪。

真正的漩涡,那名为“玄冥寒毒”的致命阴影,此刻才随着那抹幽蓝的斑点,悄然露出了狰狞的一角。

而那个神秘的、寄居于我意识深处的空间,它弹出的警告和那待解锁的“治疗方案”,

究竟是绝境中的一线生机,还是另一重更加叵测的深渊?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老嬷嬷消失的月洞门方向,仿佛要穿透那重重阴影,

看清那幽蓝斑点背后所连接的、瑞王府深处那张冰冷病榻上的身影。

欧阳瑞……玄冥寒毒……还有那个袖藏寒毒的嬷嬷……

前路茫茫,寒意刺骨。

(新书)秦慕语欧阳瑞全文阅读 众雅小说大结局无弹窗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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